十天之后就是红梅宴,十天前初春就为墨玉各种准备衣裳首饰。
她身穿烟霞底绣金撒花长衫,逶迤拖地玫瑰红底红绵综裙,身披水绿弹墨绫薄碧霞罗。乌云般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元宝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扁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镶金翡翠玉镯,腰系普蓝绣花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普蓝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红色面软底绣鞋,整个人金枝玉叶。
墨玉:……
“初春,没必要打扮的那么好看的。”墨玉扶着额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姑娘说错了。”初春帮着墨玉将裙角整理了一下,“姑娘都说了,这样打扮好看,自然是要漂漂亮亮的去参加宴会呀!”
“你说,我打扮了给谁看?”墨玉笑着转过身,勾起了初春的下巴,“长歌也不在,我给谁看呀!”
“姑娘……”初春一怔,她家姑娘原来真喜欢叶公子吗?
墨玉耸了耸肩,将头上的珠钗拔下来了几支,丢到了首饰盒中。墨玉将手上的镯子瞧了瞧,正要将其撸下来,却被初春一把抱住了。
“姑娘,你可不能再摘了,你这摘下去,都不像个公主了!”初春如临大敌的看着墨玉,紧紧的抱住了墨玉手腕上的镯子。
墨玉:……
“好,我知道了,你给我换一个,这个太富贵了,像暴发户。”墨玉垂下眼,认命的叹了口气。
最后,初春给墨玉换了一个碧玺石的佛珠手串,总算将那一个镯子给撸了下来。
后来,墨玉自己在首饰盒之中挑挑拣拣,总算选了几支看得入眼的,重新换下了原本初春戴在她头上的发钗。
“姑娘……这样子装扮,好似更好看哎……”初春站在墨玉的身后,呆呆的看着镜中的墨玉,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下次别拦着我自己打扮我自己了……”
初春撅起了嘴,“明明姑娘就喜欢那种清水出芙蓉的模样,明明姑娘做明艳的装扮更好看呀!”
墨玉一怔,她笑着摇了摇头,“瞎说什么呢,我做什么装扮都好看,哪有你说的那么大的区别?”
初春摇了摇头,“有的呀,姑娘穿上红色之类的衣裙,瞧着都觉得好看,特别喜庆温暖,想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但若是姑娘穿了清冷一些的颜色,便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靠近了。”
墨玉沉默了片刻,她笑了起来,“我与师父在一处的时候,最常穿的就是白色,这个颜色好洗,也好打理,若是脏了,也不必顾忌,直接丢了就是,还能用来做一些抹布什么的。”
初春也是一怔,往年,墨玉与沈自初在一块的时候,的确最常穿白色。但是,那时的墨玉,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即便没有笑容,在她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也总是带着笑意的。
“姑娘现在……越睡越少了,似乎又很多烦心事?”初春从一边拿了一杯茶,递给了墨玉。
墨玉挑手,将茶杯接了过来,低头抿了一口,“怎么?你觉得我睡得少了?那我明日睡它个一天。”
初春嗔怪的看了墨玉一眼,“姑娘明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
墨玉耸了耸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哪个人没有说吗烦恼,到底不是孩子了,怎么都会有一些烦心事。更何况,孩子能睡到日上三竿,做大人的,能睡到那么久吗?”
“怎么不行!”初春反驳,“姑娘是府中惟一的主子,自然是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便是睡到晚上也没人敢说什么!”
墨玉笑着摇头,她抬手将茶杯塞到了初春的手中,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要唇去了,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姑娘不用带上婢女去吗?”初春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转身跟着墨玉出去了。
“花好花浅跟着我呢,放心,没事的。”墨玉对初春笑了笑,“知道你关心我,在家里好好呆着就是了,芙蓉园这些日子都在清理院子,你得帮我看着,小心别被人弄坏了那几个花草,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弄来的呢!”
说罢,墨玉便带着人出门了。
“姑娘,好像很久没有带我们出门了呢。”迷春站在初春的身后,目送着墨玉离开的背影。
初春转过了身,“姑娘既然吩咐了我们,还是好好在府中待着吧,别出门了。”
迷春点了点头,“花好和花浅看着不太会照顾人的样子,有些端茶递水的事情,姑娘都是这自己来的。”
往日,墨玉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的时候,就是那样静静呆着,然后自己给自己煮茶,自己给自己倒茶,花好他们也只是在旁边站着看着。若是换做了其他人家的婢女们,让主子自己动手,怕是要被仗责很多次了。
“姑娘本就通茶道,便是咱们两个煮的茶,姑娘也甚少多喝。更何况是花好花浅两位姐姐了,她们是姑娘的贴身护卫,与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往后还是少说几句的好,免得被人听去了。”初春对迷春摇了摇头,说道。
迷春左右瞧了瞧,拉住了初春的手,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姑娘的那些护卫,好像总在暗处看着咱们……”
“你别说了。”初春皱起了眉头,“你何时变得这般胆大?”
迷春一怔,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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