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牧就这样盯着一个巴掌印,和金花公主与墨玉吃了一顿早饭。
墨玉看了一眼北堂牧,他倒是很沉得住气,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口一口吃着饭。
只不顾,他的脸上有些肿了,嚼东西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墨玉看着北堂牧,顿了顿,从袖子之中摸出了一瓶药,放在了桌上,起身走了,“我先回大周了,你的人既然已经到了大周边境,也就不用撤回去了,我到时候看着安排人去做事。”
北堂牧挑眉,他拿起了墨玉放在桌上的药瓶,“你在想什么?”
墨玉迟疑了片刻,转头看向金花公主,冲她摆了摆手,“下次再见,我先回家了。”
金花公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墨玉就翻身而去。
哨声响起,她足尖在一只海东青背上一点,便直接落在白雪的背上。
金花公主仰头看着墨玉的背影离去。
北堂牧走到了金花公主的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我知道你是在帮着我的……”
金花公主沉默了下来,转头在北堂牧的肩头一拍,起身回去了。
北堂牧直起了身子,他笑了笑,摸着自己脸上的红肿,“你以为,墨玉为什么不对我报复?我虽然与她交恶了,但也是在断了我自己的路。只要她与你依旧是交好的,我就不会有可能占了你的位置……”
……
墨玉在大周边境落下了,她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城外查看了一番。
北堂牧的确没有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的人全都守在外头,身子没有带多少粮草,只是围城的假象。
墨玉稍稍放心,她的安排,并不是现在就开始动手,至少,大周之中,那几位皇子要先动手才行……
墨玉徒步回到了城外。
因为外头有金兵,城门早已经关上了,墨玉仰头,让人给自己开门。
“你是谁?”守城的官兵瞪着墨玉,但是在见到墨玉的脸时,又是一顿,他揉了揉眼睛,迟疑了片刻,转头就走。
墨玉挑眉,她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能想到,她走了之后,她的人身份应该也都亮明了,想必此时,应该不会有人为难她的人。
没一会,墨玉就瞧见了城墙上的墨衣卫。
墨衣卫确认了是墨玉之后,就连忙下来开了城门。
“恭迎墨玉使,令使为何今日才回?”墨衣卫拱手,对墨玉行礼。
墨玉摆了摆手,她原本以为,当日就能回的,只是没想到,耽误了一晚上,倒是让她的担惊受怕了。
墨玉笑了笑,她抬脚走进了城内,压低了声音,对那名墨衣卫说道:“晚上,你去金国,接一个人进城来。”
墨衣卫一顿,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墨玉,“令使……”
“你只管去,将人接过来就可。”墨玉摆了摆手,吩咐道。
“是。”墨衣卫遵命,令了命令去了。
墨玉背着手进城,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金花公主的那一身衣裙,在边城之中瞧着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在下节度使王蒙,见过令使。”一个中年男子迎了过来。
墨玉定睛一看,这人在边城,瞧着也是格格不入的啊。
他身穿一件栗色广陵长袍,腰间绑着一根栗色蛛纹犀带,一头飘逸的发丝,有着一双睿智的虎目,身材魁梧,当真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他那一张脸,比起上官氏中的男子们,也不落下风。
“王大人好,我是墨玉。”墨玉对他颔首,“抱歉,昨日闹了一出事,搅扰了边境安宁。”
“令使职责所在,下官不敢多问。令使匆匆回来,想必是累了,不如先梳洗一番?”王蒙对墨玉拱手,侧身指着后头的一个妇人。
墨玉一看,心中明白了,这对夫妻,都是从长安城来的。都是出身世族,身上的那一圈坏毛病,还是没改。在边城,还是穿着那一身华丽的衣裙。
那妇人对墨玉屈膝行了一礼,她身穿驼灰色遍地金小袄,逶迤拖地豆绿色色梅竹兰襕边留仙裙,身披赤色云水金龙妆花缎烟纱。乌黑亮泽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刀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金点翠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羊脂玉葫芦的戒指,腰系淡金色如意流苏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月白色折枝花的香袋,脚上穿的是湖蓝底掐金挖云红香羊皮绣鞋,整个人绰约多姿。
“王夫人?没想到在边境,我没想到哦啊,还能在边境瞧见如此美人……”墨玉笑着朝她走了过去,对她颔首,“边城都因你而增色不少。”
王夫人脸上一红,很少会有一个女子会对另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赞美之词。这话,若是放在了男子的嘴里,只怕就是调戏之词了。但是,当墨玉说出来的时候,却不见得有多轻浮。
王夫人对墨玉屈膝行礼,“见过令使,令使这边请,家中离这边并不远。”
“好啊,那可要劳烦王夫人了。”墨玉笑着,对王夫人颔首,与她走了过去。
王夫人到底还是出身世族,出行还是坐马车的。不过也是,她那一身衣裙,若是拖在地上,弄脏了,也不好。更何况,她这一身在外头晃荡,也与周遭格格不入。
不过,王蒙治理这城还是挺有一套的,至少,在那些百姓们的眼中,墨玉并没有瞧见多少对王蒙和他妇人的恶感。
王夫人在马车上,偷偷的打量着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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