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笑着,缓缓的走进了兴庆殿。
“令使是来寻四殿下的?”严安又出来了,站在了墨玉的面前。
墨玉耸了耸肩,“不是呀,我是来找陛下的,你今日不是不当值?”
“想在宫中多巡查一番,令使若是寻陛下,陛下此刻正醒着看书,令使请。”严安测过色号你,引着墨玉往前,只不过,他站立的方向,正好将去上官时那边的路挡住了。
墨玉挑眉,笑了笑,假装没有发觉严安的用心,抬脚朝皇帝那边走去。
严安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墨玉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墨玉挑眉,笑了笑,与门外站着的夏库对视了一眼。
“令使来寻陛下?”夏库笑着看向墨玉,每次墨玉深夜前来的时候,几乎都是以墨玉使的身份,来找皇帝说各种各样的事情。
墨玉笑着点了点头,“有劳您了。”
“您太客气了。”夏库也没多阻拦墨玉,随意看了一眼,便推门请墨玉进去了。
墨玉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进去,循着皇帝的方向,跪在了下方,“陛下,墨玉来了。”
皇帝正拿着一封文书看着,他眯起了眼,似乎是眼神不太好了。他身穿一件月白色广陵裰衣,腰间绑着一根墨色卷云纹带,一头乌黑的头发,有着一双湖水般清澈的凤眼,身躯挺拔,一以往一般的从容不迫。面容之中,带着与以往不同的老态,似乎几个月之间,就苍老了一般。
“墨玉啊……”皇帝抬起头,仿佛才感知到墨玉的存在,他眯起眼,看向墨玉,“你许久不来了。”
“那是因为近日,长安城一片安宁繁荣,自然没有墨玉的用武之地。”墨玉抬起头,对皇帝笑着。
皇帝也咧嘴笑了起来,他拍着手,看着墨玉,“说起来,外头已经夏日了?”
“墨玉也不知道,只是入夜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冷。”墨玉适时地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今日是借着进宫来见八公主的名义来的,所以在八公主那边歇下了。方才公主睡了,墨玉才悄悄出来的。”
皇帝点了点头,他定睛一看,墨玉还跪在地上,摆手,“你还跪着,怎么也不提醒朕?都说冷了,还跪在地上,快起来。”
墨玉咧嘴一笑,顺着皇帝的手站了起来,“墨玉敬服陛下,自然愿意跪拜陛下,陛下实属当代明君,谁不真心拜服?”
皇帝龙颜大悦,仰头笑了起来,抬手摸着胡子,“你这个人啊,就是嘴甜,没有背的缺点了!”
墨玉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了,她仰头看着皇帝,“还不是陛下这个明君做得好,不然怎会让墨玉有机可乘?”
皇帝仰头大笑了起来,抬手点着墨玉:“墨玉啊墨玉,你这张嘴啊,要人命又要人拿你无可奈何!”
墨玉耸了耸肩,歪着头看着皇帝,“还不是陛下教导得当。”
“你的意思,是朕叫你将那女子给绑了的?”皇帝收起了笑容,眯起眼看向墨玉。
墨玉一顿,低下头,重又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当时,墨玉头上的白发越长越长,在遇见那女子之时,便察觉到了那女子对墨玉大补,便直接操纵蛊虫……”
皇帝眼中泛起一阵恶心,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皱着眉头看着墨玉,“你说那女子对你大补?”
墨玉抬起头,仰头看向皇帝,“是的,陛下,当时,墨玉深感体内不适,但是却遇见了女子。当时……墨玉无法自控,只想将此女子据为己有……”
皇帝皱眉,抬手打断了墨玉的话,“你将那女子如何了?”
墨玉沉默了片刻,低下了头,“墨玉,将按女子杀了,然后……做了炼蛊的器皿。”
皇帝也是一阵沉默,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就不应该问她将那个女子怎么样了。墨玉既然做得出来,就不会将那女子放回去了,不是死了也是死了,何必多问?
皇帝沉默了片刻,“你打算如何?”
“陛下希望墨玉如何?”墨玉抬起头,仰望皇帝,“墨玉谨凭陛下安排。”
皇帝挑眉,“你竟然不等京兆尹来之前与朕说这回事?是断定朕会保你?”
墨玉垂下眼,摇了摇头,“不是的,墨玉深知,此事过于为难。墨玉本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若是陛下想要治墨玉的罪,墨玉也愿听惩罚。本就是错的事,墨玉不愿一错再错……”
皇帝沉默了下来,他开始疑惑。他抬起手,撑在桌子上,眯起眼看着墨玉,墨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最开始的时候,皇帝以为,墨玉是想要墨衣卫,想要做墨玉使,想要权利,想要将墨连城送上高位。
可是,排除墨连城之后,似乎墨玉一直都是无欲无求的,除了市场会去死牢带走一些犯人。原本也就是一些死囚,她带走也无妨,便是死在她的手上,与死在刑场之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反倒,墨玉将人带走了,倒是省下了不少饭食,还能省下不少麻烦,就连处理尸体都不需要朝廷出面了。
只是,最后那些人究竟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
皇帝曾经想问,但是最后在看到墨玉手中的蛊虫之后,还是沉默了起来。
但是,现在皇帝又跃跃欲试了起来,他看着墨玉,他心中明白,自己的寿命大限怕是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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