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看着苏晚晴,沉默着没有说话,最后,笑了笑。
红梅宴并没有什么意思,要说有意思,也就只有几个新进的官员了,都是庶族出身,一个个长得都挺好看的,倒是让尚寻香多看了几眼。
“你瞧哪个呢?”墨玉挑眉,转头看了过去。
尚寻香脸上一红,连忙低下了头,“没什么,你看错了。”
“你要是不说这话,我还真以为我看错了,来来来,告诉我,你看到了谁?”墨玉凑了过去,放下了茶杯,笑着看着尚寻香,“乖乖阿香,告诉我,你看中了哪家的少年郎?”
“墨玉!你管好你那张嘴!”尚寻香气极了,指着墨玉放狠话。
墨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她顺着尚寻香方才看过去视线,也望了过去,她给身后的墨衣卫使了个眼色。
很快就有人上前来,将一张小小的便笺递给了墨玉。
墨玉低头一看,挑起了眉头,她笑着将手中的便笺递到了尚寻香的买去年,“瞧瞧?”
“什么啊!”尚寻香下意识的要讲东西推开去。
“那位少年郎的履历啊,你不想看看?”墨玉笑着塞进了尚寻香的袖子之中,“回家再看,小心被人笑话!”
“墨玉!我不和你好了!”尚寻香脸上涨红的不像样,但是在手指碰到袖中的那张便笺时,还是静了下来。
墨玉笑着,转过了头,她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下方正在说笑的少男少女们。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好像都特意避开了她,开始自己写诗作画,自娱自乐,瞧着像是怕打扰她,不敢上前似的。
“都是怕被你抢了风头,都没有人敢上来说话了。”尚寻香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撅起了嘴。
“觉得可惜了?”墨玉笑着看向尚寻香,“若是想要与那位年轻的小大人聊几句,你可以下去写几个字,我记得你的那一手簪花小楷,可是连苏晚晴都比不上的。尚阁老在这方面,到底是比苏相来的老道一些。”
才女有什么用,世家贵族娶妻,看的都是人,而不是身上的才名。只有苏味道,才需要一个才女做女儿,以长他的名声与声望。
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之中,若是身名太过,反倒不是一桩好事。人人都会看着你,你时时刻刻都要处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你以及你的家人,每时每刻都会被人品头论足。
至于府中中馈,一个才女,她都精通琴棋书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去学习什么中馈。更何况,一个才女,若是整日被生活琐事牵绊,她如何仙气起来呢?
从小被才名所累的女子,即享受了名声对她的荣耀,又担负了名声对她的负担。在这种时候,她又面对了一个全新的环境,若是稍有一点不愉快,便更无法放下曾经切切实实带给了她荣耀的才名,这样的女子,反倒活的累。
反观尚寻香,虽然没有苏晚晴那么大的才气,但是她却也是不输给苏晚晴的。不说家世,光是个人技能,也是不输给苏晚晴的。
尚寻香能作诗,能作画,琴也通,更难得的是那一手好字。
没有人能做到全能,苏晚晴也不过是博了一个名声,比琴她比不过笑红尘的琴师。比诗,她少了那几分眼界,能写出来的,也不过是闺阁之中的儿女情长。比画,她连任何一个专精的画师都比不过,也不过是多了几分讨巧。
至于写字,这便需要一位名师教导了。苏味道的那一手字的确好,但是却比不上尚行浸淫多年的书法。苏晚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自然更加比不过尚寻香多年专注。
“我才不去,累得慌。”尚寻香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我看着苏晚晴,我就觉得累,你说,她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苏晚晴正扶着腰,笑着与身边的几位女子说话,指点着她们笔下的画作。到好似如墨玉一般,没有直接下场比了。不过,她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若是再下场与这些未婚的少女们比试,多少也有些不合适。
但是,她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才女名声,只好带着肚子,跟着那些身强力壮的女孩子们一起吹风。偏偏她穿的也不多,瞧着倒是有几分飘逸,但是那身上的披风,被风都吹的鼓起来了,瞧着就觉得冷。
“有些人,只要将令她疲累的东西,认作她毕生追求,便不会再觉得累,甚至会心满意足的接受,并且让自己习惯。”墨玉低下头,不再去看苏晚晴,她自己要作践自己的身子,旁人插什么嘴。
不过,倒是有几名夫人发觉了苏晚晴的行为,不由得皱起了眉。
“不是说,已经三个月了嘛?虽说胎象已经稳固,但到底还是要小心着些,若是有个万一……”
“咱们可别说着话,那可是皇室之中第一个孙辈!”
“安国公主还在那边瞧着呢,方才我就看着她往六王妃那边看过去了。”
“对对对,安国公主在呢,咱们的身份也越不过安国公主,也不是皇室中人。”
“正是,若我们贸贸然上去劝导,反倒让六王妃误会,甚至,还多担了一个不敬的罪名,何必呢?”
“正是,不过是一小阵风,外头还有暖炉,四周也围了帷幔挡着,不至于病了……”
“是是是,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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