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身穿象牙白团花刺绣对襟衫子,逶迤拖地羽蓝湖杭素面纱绣裙,身披宝石青底绣金薄烟纱。乌黑亮泽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朝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坠珍珠流苏金玉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石榴镯子,腰系淡白闪绿双环四合如意丝绦,上面挂着一个芙蓉色底银丝线绣莲花香囊,脚上穿的是烟罗紫莲花软缎缎鞋,整个人群芳难逐,天香国艳。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的衣裙,“这个颜色,总不会抢了哥哥的风光吧?”
花好花浅站在墨玉的身后,“姑娘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单是白色,也是美的,更不用担忧下面人部分主次,是极好的。”
墨玉点了点头,抬手拂过衣襟,“我也这样觉得,总不好处处都让哥哥让着我。”
“姑娘与将军之间的感情可真好。”花浅将披帛搭到了墨玉的身上,笑着对她说道。
墨玉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她指着外头的一棵树,“那棵树,看到了吗?”
两人都转过头去了,点了点头。
花浅:“那是一颗枣树,姑娘种的吗?”
墨玉摇了摇头,“不是,是哥哥种的。”
她走到了窗边,手扶着窗,看着外头的枣树,“那年,我吃了一块枣糕。那块枣糕很好吃,甜甜的,带着一丝丝的酸,很开胃,我吃了还想吃第二块。”
“姑娘喜欢吃枣糕?”花浅一顿,她从没见过墨玉多喜欢吃这个。
墨玉笑着点了点头,“也许是那年,年纪也还小,看见什么都觉得好吃。我吃了一块,就要去拿另一块,但是我哥哥来了,一掌将我手中的枣糕劈下了。”
“我还不高兴,我噘着嘴,看我哥,还骂他。”
“是枣糕有问题吗?”花好看向墨玉。
墨玉点了点头,“枣糕有问题,被人下了药,我哥哥直接抱起我,就带着我去找大夫。可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夫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哥哥急的快哭了,最后,他没了办法,他抱着我回去。”墨玉仰起头,看着天,“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抓着我哥哥的衣襟,我不想死……”
墨玉尝尝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我哥哥带着我,在那盘枣糕之前坐下。他不知道看了那枣糕多久,最后,我只记得他也吃了一块枣糕。”
花好花浅倒吸了一口气。
“他吃东西,从来都斯文的很。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快的吃东西,就像饿了三天三夜一般。我睁大了眼睛,只是看不清楚了。”墨玉的嘴角带着笑。
她咧开嘴,露出了一排白牙,“然后,我们两个都躺了下去,没一会就有人发现了我们,我哥哥一直抓着我的手,无论他们给他吃什么,他都先拿到我这里来。气的父王和母妃大骂我不是东西,带累哥哥中毒云云……”
“那日,整个越王宫都乱了套。两个伴生蛊王的拥有者都中了毒,若只是一个,只怕还没有人慌乱,可是两个一同……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关切’的目光来看望我们。然而,每一碗药,送到我哥哥面前之后,他都会先喝一口,然后就端着到了我这里,喂我喝下。”
“我只记得,那天,送到嘴里的东西,难吃的很,但是哥哥就在我身边,莫名让我感到心安……”墨玉扬起嘴角,笑道。
“其实,那个枣糕是……”花好神色复杂的看着墨玉。
墨玉点了点头,她笑了笑,“其实,那个枣糕,是我的母妃亲手做的,让她贴身伺候的宫人送来的。”
她仰起头,看着眼前的枣树,“那时候,我一岁,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对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可是,在枣糕这次事件中之后,我就不再总是跑出去玩了。”
“哥哥似乎也忽然静了下来,每日除了去上课,就是待在屋子里,和我玩耍做游戏,教我认字,与我一同写字画画。”墨玉的嘴角微勾,似乎想起了连城当初的模样,“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偏偏像个小大人似的。”
墨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枣树,“后来,我醒来之后,哥哥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越王妃此举,难道没有……”花浅神色复杂的看着墨玉。
墨玉摇了摇头,“我哥哥中毒不深,又救治及时,他恢复的很快。只是,我母妃最后还是没轻轻放过了。除了她是越王妃,还因为她是我父王最心爱的女人,没有人能将其治罪。当时,我就知道,我不被欢迎。”
“可是,那是我哥哥的母亲呀。”墨玉转过身,在妆台前坐下,“我假装忘记了这一段记忆,这样,谁也不用为难了。”
花好与花浅对视了一眼,她们看着墨玉的目光,有一些心疼。若是这样的记忆,还不如不记得的好。
一阵风吹来,枣树上落下几片叶子,轻轻的飘在地上。
“后来,我还跟哥哥说,我想吃枣糕。”墨玉微笑着,拿起唇脂,轻轻的抹在自己的唇上,“他当时看着我的神色很复杂,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让人做了一盘枣糕过来。然后,第二天,他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颗枣树,他笑着对我说,我们将这棵枣树种下,以后就吃这颗枣树结的枣做的枣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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