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时沉默,他看着墨玉,“你打算如何?”
那可是苏晚晴,苏味道一生可就培养出了这一个才女,还名动长安城。若是没有当初墨玉对苏晚晴的降维打击,只怕此时的苏晚晴,早就是名动大周的才女了。若是要苏味道放弃他这个女儿,只怕是有些难。
“外嫁女罢了,比起宗族来说,你以为一个苏晚晴能如何?”墨玉笑了笑,“苏味道也不是第一次放弃了苏晚晴,不过是筹码不够罢了。所以,殿下……”
墨玉转过头,正视上官时,“若是你想要将苏味道打压下去,便要先将苏晚晴与苏家分开。”
上官时皱眉,看着墨玉,“你的意思是……”
墨玉耸了耸肩,“不过是让苏晚晴身名破裂,叫苏味道不敢再伸出援手。他不过是为了苏晚晴腹中的那个孩子,若是没了那个孩子,他苏味道依旧还是苏味道。”
“他想做外戚,便让他不敢做外戚。”上官时拍手笑道,“好!玉儿,你这个主意,我可是很期待呀!”
墨玉耸了耸肩,“喝茶。”
“我听说,你在让人做一些衣裳?”上官时试探着问着墨玉。
墨玉挑眉,抬头看向上官时,“你又知道了什么?”
“听说是从越地来的一些料子,还有不少与中原地区不同的首饰,你要出门?”上官时不动声色的看向墨玉。
墨玉耸了耸肩,“殿下问的太多了。”
“我不能知道?”上官时眯起了眼。
“不能。”墨玉笑着抬起头,“是陛下交代的任务,殿下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上官时皱眉,“什么任务?你要出远门?越地?”
墨玉沉默不语,没有说话,只看着上官时笑着。
“墨玉,你要去做什么?”上官时皱紧了眉头,“越地现在可不安定,越王死了,越王妃失踪,世子也不知在何处,几位公子争斗的厉害,你若是此时过去……”
“殿下,你不用这样。”墨玉摇头。
上官时沉默了下来,“所以,你真的要去越地?”
墨玉低头,没有开口。
上官时沉默,叹了口气,“苏味道在外头散布你的谣言,说你与金花公主交往过密,有不臣之心。”
墨玉笑了起来,指着自己:“我?一个女子?不臣之心?他在搞笑吗?”
上官时忽然觉得墨玉这一问,有些好笑,他乐了起来,“他不是在搞笑,是真的想将你……”
“不必在意。”墨玉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一些谣言,只要陛下不信,你不信,他便对我无可奈何。”
上官时一顿,心想也是,笑着点头,往墨玉的身边坐了坐,“你这笑红尘的曲子,是越来越多了,有多少是你自己作的?”
“大概有不少?我也不记得了,想起来就写几个丢过来,你喜欢?”墨玉没有瞧上官时,拿着手边的点心吃着。
“很喜欢。”上官时认真的看着墨玉,一字一顿的说道。
墨玉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别的反应,点了点头,继续听小曲。
……
入秋之后,又是中秋宴。
皇帝没有与去年一般,只是宴请了几个亲近的臣子,今年边境的战事损耗不小,哪怕有了赔款,却暂时无法折现,还是需要节俭着过日子的。
“朕瞧你,在护国寺茹素这许多日,这脸上,怎么还清减了不少?”皇帝转头看向上官问夏,皱着眉头问道。
上官问夏她身穿玫瑰红色金的刻丝夹衫,逶迤拖地茜素青底色云锦月裙,身披粉红色绣金纱衣。乌黑亮泽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镶青金石珠花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鎏金水波纹镯子,腰系石榴红底柔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粉白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琥珀撒花蝴蝶绣花鞋,整个人妍姿俏丽。
“这几日为边境的将士与百姓做了一场水路法事,是大功德,劳累些也是难免的。”上官问夏的脸上带着笑,虽说是瘦了,但精神还是不错的,脸上的笑容也不见勉强。
“还是身子要紧,不必事事亲为。”皇帝劝了几句。
“多谢父皇挂怀。”上官问夏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
“倒是没瞧见玉儿,她在哪呢?”上官问夏坐了下来,左右瞧了一眼,这样的场合,她不可能缺席。
“朕正要说,墨玉那丫头,难怪周身的气度,原不是猎户出身,她有她的亲身父母。”皇帝摸着胡子,笑着看向下方的人。
“墨玉那丫头啊,你们只听她的名字,不觉得与曾经的一个孩子很像吗?”
有几名已经被皇帝知会过大臣相互看了一眼,沉默的看向殿外。
墨玉站在大殿之外,她换下了身上那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裙,换上了越氏一族的衣裙。
如今是秋日,她却只穿了一件半臂,半臂也是敞着领口的,上头绣着繁复的青鸾,底下是一件红色的抹胸小衣,脖子上挂了一串大大的银饰项圈,上头缀着各色的宝石,这样华丽的项圈,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像是一个行走的花瓶,可是在墨玉身上,却没让人感到不妥。
墨玉缓缓的走了进来,她下身穿着一条短至膝盖上方的短裙,短裙还有一道小开叉,一截雪白的腿若隐若现。墨玉的一条小腿上倒是穿了长及膝盖的袜子,上面同样绣着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带着什么诡异的魔力的阵法。那袜子的形状怪异,五趾全部露了出来,只勾住了大脚趾。
墨玉的脚趾上涂了红艳艳的蔻丹,脚上的鞋子也只是几根带子组成,另一条没有穿袜子的小腿上缠了细细的绑带,从鞋子一直到膝盖,绑了一个蝴蝶结。
她的腰间挂了一块玉佩,是当初在越地时,与连城一道佩戴的那一对玉中的一块。随着步子行动间,与腰间的香囊上的流苏缠在了一起。
她将长发挽起,头上缀着不少稀奇古怪的小发饰,可远远的瞧过去,却真如一名十几岁的少女,与往日墨玉在众人面前的端庄形象完全不同。
墨玉缓缓步入大殿,目不斜视,腰间缠着的银翼广花鞭的鞭尾一下一下的甩着,她径直走到了皇帝下方,缓缓跪下。
“臣女,越墨玉,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墨玉俯首,对皇帝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墨玉的话一说出口,不少人哗然。
“越墨玉,她是哪个越墨玉!”
“陛下亲封的墨玉公主?怎么可能!”
“她怎么还活着?她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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