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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小说 >  [综]安予 >   梦醒(3)

追月在某一天的清晨迎来了满脸疲惫的程安予。

她记得那天起了些微的薄雾,晨曦从云层中透了出来,看起来一天的天气都会相当好的样子。可是程安予呼出的气息却潮湿而又冰冷,他靠得相当近,带着清晨的冷意与不为人知的情绪,他声音低沉地问她:“追月,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好像说的是,感觉挺好的,没有妖怪的世界还是很有趣的。然后她又说,只要有你在,我觉得怎样的世界都不会太差哦。

“不,”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时候,程安予说出了令当时的她无法理解的话语,“我是问你,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吗?还是说,你会选择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回答:“应该是会留下来吧?”平安京的人们已经有神明代替她去守护了,而这个没有妖怪与神明的世界,或许会更需要她吧。

然后她看见程安予笑了一下,他轻声说道:“是了,我感觉蒂娜好像就挺喜欢你的。”

“她是个很好的人类。”追月回答他,“我也很喜欢她。”

“那么,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呢,追月?”虽然说是询问,但追月总觉得程安予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她会拒绝的情况,他以那种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的表情说道,“在我不在的时候,请你务必替我照顾好蒂娜,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当然了。”她以肯定的口吻做出了答复,“这段时间我不就一直是这么做的吗?”

得到了这个回答后没多久,程安予就离开了。这段时间他总是行色匆匆,追月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忙些什么,可这一次她却察觉出些不对劲来了。

当她将这一切告诉蒂娜之后,却得到了对方似是而非的言语。“追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好吗?不要去靠近其他人,也不要去找安予。”蒂娜对她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你不要去打扰他。”

追月总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真是难以理解啊。明明这些人类拥有着的是比妖怪要短得多的寿命,为什么她却总是无法看透他们呢?可是追月又想,或许正是因为人类拥有着她无法理解的愿望与想法,才会让她如此甘愿为他们做出庇荫吧。

她看着院落里的花苞,看着它们一天天绽放,在阳光与夜晚之中舒展着柔嫩的花瓣,然后又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之中渐渐凋零。她感觉天气逐渐从温暖变得寒冷,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感觉时间慢慢流逝。

然后有一天,她忽然发现院落里任由那些触手四处爬满的傀儡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而厨房之中已经很久没有卫宫先生的造访了。房间里缺少了那些奇怪的人的争吵而显得异常安静。有的时候,她会想,我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们呢?可是蒂娜说过,让她不要靠近他们。有的时候,她又会想,安予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

谁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就连上一次见到茨木似乎都已经是相当相当久远的事情了。

当白雪终于覆盖了整片院落,追月觉得自己已经看厌了这里的景色,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可是她一转身就看见蒂娜坐在暖炉旁边呵着气,白雾从她的嘴里冒出来,然后又渐渐散去。

追月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指,皱眉道:“你的手好冷。”

蒂娜回答她:“只有到了冬天,人类的手才会变冷。”

不对哦。

不止是冬天,在迎来死亡的时候,人类的手也是会变冷的。

追月想要这么说,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不再想着离开这里了。

她握着蒂娜冰凉的手指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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